她行至覆霜盖雪般谢了一地的花树下, 弯下细腰掬起一庡㳸捧落花,送到鼻尖轻轻嗅了嗅, 一缕极淡极淡的幽雅芬芳飘入鼻间, “好好闻啊, 有一点点儿似腊梅,不过却比腊梅的香味浅了很多。”
裴赴远跟上前,任孱弱的花瓣儿落在宽阔的肩上, “这是西府海棠。你若喜欢, 回帝京后我们可以一起栽种几株。”
黛云软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淡如菊的气质, 尤其此刻,哀而不伤,站在又香又艳的海棠下反而凸显了落寞。
她未置可否,只是忧伤地笑着,“我当然知道这是西府海棠。幼时在嘉兴就父亲就说过,海棠有四品,分别为贴梗海棠、木瓜海棠、垂丝海棠还有眼前的西府。西府是唯一带有香味儿的海棠花。你曾与我说,世人常言生平最恨海棠无香,鲥鱼多刺。如今看来,也不尽然。”
“你既早知西府海棠含香,为何当日在长河楼没有说出来反驳我?”
“因为世子你后来那句愿意代替家人余生为我剔骨挑刺太过打动人了。我同你说的,这十年来,至亲相继离世,我亦飘零久矣,举目无亲,好似风中飘絮。你觉得对一个家破人亡的人来说,谁能抵抗得了给你一个家这样温暖的承诺?你当时在说那么动听的情话,我怎么忍心破坏氛围。”
裴赴远郑重地说,“柔嘉,那不是情话,是我发自肺腑的想法。”
原来她是难得糊涂罢了。
她一直都很乖顺,很聪明。可为何今夜就愿意旧事重提,打破那日的氛围了呢?
裴赴远觉察到,自这次重逢后,她已经没有再以温柔小意的“奴家”相称了,对话时皆是直来直往的“我”字当头。
他想再问点什么,外头的秦岁晏却小跑着来到小院传话,“主子,外面来消息了。”
黛云软静下来,有意侧耳细听。翁斐却恰好对她道,“柔嘉,今夜你早些休息。我前几日为你特意调来了就近的女护卫,估摸着明日就到。我有事儿,先出去一趟。”
她默默点头,目送他离去的背影。裴赴远今日着一身轻简服帖的玄色斜领袍,细节处绣工超凡的银色丝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展翅云燕,整体上干练挺恬却不失贵气。
黛云软觉得自己就像他衣服上那些云燕。明明有张翅欲飞之心,却被紧紧的勾缠拘困在窒息的布料上。有些话,她得问清楚,弄明白,不然只会愈加压抑。
裴赴远领着秦岁晏去了别处。他问,“负责跟进卢霓的人来信了?”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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