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真?”茹儿追问道,“可是,那出钱之人会是谁呢?又是图什么呢?”
“我也不知背后主顾是何许人也。反正中间人找我商议后,我长了点心眼儿,偷偷尾随了一阵子,只见那人最后进了红豆书寓。”
茹儿思忖一番,恍然大悟,“红豆书寓向来跟愿君多采撷馆势同水火。今年的花魁索花嬛更是与燕娘子不睦,我疑心会不会是她们指使的人啊?”
“不愧是我茹儿,分析的甚有道理。”严秀才将小丫头揽入怀中,畅怀道,“反正啊,无论背后出钱的人是不是红豆书寓,于我们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。只要我能想办法多多接触燕娘子,总能找到她的把柄、弱点的。”
听严秀才说要接近燕笼月,茹儿煞时间涌起一阵醋意和危机,她忙道,“若要寻她的要害,何须欢郎你大费周章?你别忘了,我伺候她三年有余,可不比你更了解她?”
“茹儿,说的是。但我只是害怕我的行为暴露了,会连累你。不想拉你下水。”
见严秀才十分紧张自己,而且本意又是为自己考量,茹儿这才放下心来,依偎在他怀里,娇滴滴道,“反正啊,这事儿你交给我就好了。咱们同心一体,定能把事儿办成。”
“茹儿...”男人蜜语甜言,将女人压倒,“我一定带你脱离苦海,与我双宿双飞,从此作对快活神仙。”
纱帘落下,颠鸾倒凤,吱吱呀呀......
一连几日北风卷地,蒿草衰白了头。今日难得,风消天煦。裴赴远再次以寻找陆骞下落为借口,带着黛云软去了郊外赏梅。
江天寥廓,浮光跃金。
黛云软照旧着男装,站在船头凭栏眺望。身后的裴赴远忽然“噗呲”一笑。她扭头问他,“郎君笑什么?”
眼神深深的清贵世子故意亲昵地环抱着她,朝她耳垂吐气,“黛公子,你知道现在外头都怎么传的吗?说广陵王世子之所以不近女色,是因为好男风。”
黛云软耳根子痒痒的,挪了挪位置,试图逃脱离他远些,“那裴郎君还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我如此亲密,就不怕过往的船只捕风捉影吗?”
“说了以后要我叫抑弦。”
“抑弦...”她且乖乖顺着他改口,然后才敢道,“那以后可不准在外头与我靠的那么近了。郎...抑弦,你的名声要紧。”
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
岁暮天寒的气候里,唯有他的气质似一座暖洋洋的春山。
不远处,一艘两层高的画舫正从护城河汇入长河湾。船内的贵人们正借着难得的艳阳天诗酒唱和。
“诶,嘉璿,你快看,前边儿是不是你表哥裴世子的船啊?”独孤珏将范嘉璿拉到甲板上,“那是裴世子吧,我看到他的侧脸了。他旁边那个人是谁啊?隔太远了,只有个背影,分辨不出身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