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会原谅。”她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。她怎么会舍得归罪她温润清隽的裴郎君呢。
裴赴远在昏暗的炉火旁温柔噙笑,可是,却没有再问下去的勇气。
——柔嘉,假设我一不小心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伤害了你的家人,你是否原谅我吗?
黛云软全然没有觉察裴赴远内心的隐忧,而是抬起清澈水灵的美眸,望着他提问,“对了,在奴家印象中,我母亲并没有同什么书商来往商榷过出书的事宜,所以自然不会有刻板、元本等物件留存。而且,抑弦你也是知道的,另外一个真正的证据遗稿被燕笼月偷偷存进了聚宝隆钱庄里......到时候如何对簿公堂?”
“都处心积虑走到这一步了,你还担心最关键的证据一环我会忘记?”
“当真如此谋无遗策?那接下来如何拿出所谓的证据应对呢?”
“放心吧,山人自有妙计。”
“你这人总爱卖关子。”黛云软不禁嘟哝着,又忽然后怕道,“今天真的是吓死奴家了,这些年来每每看到很多官差聚在一起都会感到害怕。”
也算是半个罪魁祸首的裴赴远暗暗内疚。他倏地起身,往书案的抽屉下取出一块鎏金嵌玉的蛟蛇令牌,然后递交给黛云软。
“这是什么?”她正反翻面地打量了一圈。
手感很沉,很实,触起来也很冰冷。
“这是我证明身份的腰牌。以后你若遇到任何危险,都可以拿出来自保。”
“你给我了,你怎么办?”
“再打造一块就是了,也就几万两。”
“也就?还真是拾荒充饥肠的担心吏禄三百石的。”黛云软明白自己算是白替他操心了。
在默默将金玉的小牌牌收入怀中之前,她再次掂了掂分量,“以后要是落魄了,把它卖了,也值不少钱。”
“卖了?最好别。这块令牌被赋予的价值可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造价。柔嘉,你完全可以凭着它去各个钱庄或权贵家里借钱赊账,吃香喝辣。最重要的是,它能调动各地的影子,护你周全。”
翌日,从颐寿山登高望远,只见天光云开,帝京楼宇巍峨,红尘滚滚,烟火不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