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,听着秦兰虚弱歌声的东方淮竹,早已捂住嘴巴,靠在门上泣不成声。</p>
一步。</p>
两步。</p>
吱——</p>
打开的房门被秦兰关上,屋内黑漆漆的一片,同时也将屋外的寒风入不得室内分毫。</p>
松开手,秦兰转身,屋外依旧风雪阵阵。</p>
“姐姐……我有点冷……”</p>
东方淮竹抹了抹眼泪,连忙将身上的外衣披在秦兰身上。</p>
修神火的,怎么会怕冷呢……</p>
东方秦兰将脑袋靠在东方淮竹怀里,那猩红的双眸在黑夜中格外显眼。</p>
“姐姐、哥,我要撑不住了……”</p>
东方青走上前,暗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。</p>
看着她依旧瑟瑟发抖的模样,东方青将身上的外衣解开,披在秦兰身上。</p>
“好疼啊……哥……”</p>
秦兰脸上的泪水像是石头,击穿了东方青的心。</p>
“我……我可怕疼了……”</p>
东方青紧闭着嘴,仰着头,揉了揉泛红的眼圈。</p>
——“哥~让我再睡会嘛,爹爹那边不怕的,就睡一会!”</p>
——“哥!你这次从涂山回来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呀!”</p>
——“哥~修炼不要这么严厉嘛,我可怕疼了!”</p>
曾经,对于自己妹妹的未来东方青做过很多设想。</p>
但他唯独没有设想的是,有一天东方秦兰会在他面前,求死。</p>
“哥,杀了我好么……我感觉快要……快要变成那副鬼样子了……”</p>
这是东方秦兰的直觉,她嘴角抽搐,身体的侵蚀越来越严重,脑袋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。</p>
如果能选择一个死法的话,她希望能在她尚未清醒的时候死去,而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那么丑陋可怖的怪物。</p>
“小青……”</p>
东方淮竹忍着泪,挣扎的看着东方青。</p>
她不希望秦兰死,但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,心中的痛苦更甚。</p>
“好……”</p>
东方青沙哑的开口。</p>
“葬我的时候……连带着这两件衣服一起吧,就像姐姐和青哥抱着我那样。”</p>
东方秦兰嘴角带着释然的笑。</p>
“好……”</p>
东方秦兰颤颤巍巍的走上去,轻轻抱住东方青。</p>
“哥……记得动手别太狠,我……我最怕疼了。”</p>
呲——</p>
没有痛苦,东方青最大程度屏蔽了她的痛觉,然后……右手两个手指刺穿东方秦兰的心脏。</p>
“好……”</p>
秦兰环在东方青腰间的手松开,她嘴角的鲜血慢慢溢出,但却是笑着。</p>
她又变回先前那副干净的模样。</p>
“永别了,姐姐,青哥……”</p>
东方青揽住她往下落的身躯,看着她双眼里的猩红渐渐衰退,最后合上了双眼。</p>
“好……”</p>
一阵寒风吹乱东方青的头发,血液沾到他的衣服上。</p>
他坐在地上,怀中抱着妹妹的尸体。</p>
他抬头看向夜空,没有嘶吼,没有抽泣、没有痛苦,他也没有流泪。</p>
天空雪花依旧一片片落下,东方青静静的看着,第二只眼睛变得猩红。</p>
“已经……不会再疼了,秦兰……”</p>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