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不会觉得不舒服?”时韵问。
许攸低头,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眸,只看得见微扬的嘴角。
“不会。”他说。
时韵手脚麻利,没多久就将保鲜袋包好了。
之后她又在许攸的手上套了一个封口的保险袋。
拿起剪刀剪断医用胶带,时韵不放心地叮嘱:“举着手洗澡,水流向下就不会沾湿伤口了。”
“好。”
倒是听话。
时韵将胶带和保鲜袋收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,许攸也站起来去拿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换洗衣服,他受伤的那只手被保鲜袋包了起来了,拿东西就有些不方便。
时韵放好胶带和保鲜袋,走回来的时候许攸正用包着保鲜袋的左手想将衣服拨到右臂上,这样他完好的手就能捧着衣服,受伤的那只手压在上面,安稳地将衣服挪到浴室去。
可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却没有顺从的心思,十分不给面子地从他的手边滑了下去,好在没有掉到地上。
“我来吧。”时韵忍着笑拿起那些换洗衣服帮许攸放到浴室去。
“谢谢。”许攸垂着头,道了声谢。
门关上了,时韵彻底忍不住笑了起来,许攸的耳根脖子都红透了的。
一进浴室,许攸就抬手打开了花洒,哗啦啦的水声充满浴室。
嘈杂的水声掩盖了他的尴尬。
许攸看向浴室的镜柜,镜子里的人手上绑着滑稽的保鲜袋,耳根红成一片。
许攸:……
不提许攸如何平复心情,如何举着右臂洗澡。
许攸走出浴室的时候,时韵正坐在单人沙发里抱着兔子玩偶发呆。
时韵是极少发呆的,她对工作的热情总是能让她把零碎的时间全都投入到她的工作里。
许攸的脚步声很快引起时韵注意,她放下兔子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说:“我帮你把胶带弄下来。”
许攸垂眸,掩住眼中情绪,他将衣袖往上挽了挽,嘴角微扬一如寻常。
时韵凑过来解开缠在他手上已经被水打湿的保鲜袋,动作很轻。
她低着头,很近。
看得清脸上的绒毛。
清浅地眼眸专注地看着他的手臂,纤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,仿佛刷在他的心尖上。
那些朦朦胧胧的感觉,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明确,如此清晰。
他听得见心跳的声音,听得见血液冲击鼓膜的声响,而让他变得奇怪的某人却在专心地跟胶带缠斗,十几分钟前她将胶带一圈圈地缠在他身上,现在又一圈圈解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