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浑噩噩中，宁威撞开实验室的门，结束了折磨了他一整日的工作。
持续性耳鸣疯狂肆虐着他的神经，被冷汗浸透的衬衫粘在背上，令他喘不过气。
一阵炫目的远光灯打在他脸上，下一秒，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和难听的辱骂，一辆厢式货车几乎贴着他疾驰而过。
终于，他跑到了街对面，难以抑制的呕吐感袭来，他拄着路灯吐了起来，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尽，而他满脑子都是刚刚实验的场景。
很难想象，一个前几天还在一起嬉笑打闹的朋友，转瞬间，那个人就躺在冰冷的实验室中，沦为砧板上待切割的肉。
“姐姐……她不能出事！”
宁威强打起精神，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，向家的方向跑去。
当他精疲力竭之时，终于看见柠柠爱宠的灯箱，宁威踉跄着跑过去，猛地拉开门……
昏暗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混杂的味道，路灯下，一个健硕的影子斜斜地拉在地上。
宁威缓缓抬起目光，在阴影中看见一双亮得吓人的眸子。
“你叫宁威，对吗？”
阴影下，那人缓缓走出，右手夹着一根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雪茄，轻轻掸落烟灰，向宁威露出儒雅的笑。
只不过笑容之下的面庞上，丝毫没有任何笑意，尤其是那双眸子，如凝视着猎物的狼眼。
宁威深吸一口气。
“是的，蒙力会长。”
……
“假如，我是说假如，贾爷爷并不是你说的那样，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宁歌坐在车里，情绪有些激动：“你的猜想是错的，我们该怎么和贾爷爷解释。”
一路上，吴际涯已经被宁歌叽叽喳喳的聒噪声吵的有些头痛，他一手握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捏着太阳穴，说道：“按照你的说法，他患有严重的阿尔兹海默症，对吗？”
宁歌点了点头。
“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，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就是假的，反之，他就是真的。不过无论正确与否，我们都没必要向他解释什么。”
吴际涯看着宁歌的眼睛，说道：“真正的阿尔兹海默症患者不会记得你今天说的任何一个字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……”
宁歌还是有些忐忑，不过好在车子已经停在了熟悉的街角，楼上，并未传来贾爷爷的京剧声。
二人顺着楼梯来到贾爷爷家门外，宁歌有些紧张地和吴际涯对视了一眼，而后深吸一口气，敲响了房门。
许久无人应声。
嗡嗡。
手机忽然收到信息。
宁歌低下头看了看，眉心渐渐蹙起。
吴际涯察觉到她的异样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的弟弟，想和我谈谈……忘了告诉你，他就在sy公司实习。”
宁歌抬起头，有些不安。
吴际涯面沉如水，说道：“看来他那边出事了。”
他快步下楼，“你弟弟有没有说见面的时间和地点？” 宁歌一边跟着吴际涯下楼，一边说道：“就现在，地点是……街对面的柠柠爱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