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宋葭葭每走多远之后,临近的无数只妖兽耸着鼻子,嗅着地面残余的人气,忍不住聚集而来,妖兽们浑身发出弑杀的暴躁气息,正准备循着宋葭葭留下的气息包抄追来,却被无数枝在夜色之中蠕动的藤蔓缠住四肢包裹成了厚茧,妖兽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,就被飞快地拖进了浓得化不开的黑夜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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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葭葭走走停停,顺着遗落的青莲花瓣,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河边的野芦苇荡之中。
芦苇随着晚风飘荡,宋葭葭却没有心思欣赏美景,凝神侧耳倾听,终于捕捉到了一些微弱的动静。
宋葭葭忙不迭跑过去,只见那芦苇荡深处影影绰绰地蜷缩着一个人影,看不清面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。
终于找到连霁了!
此时此刻经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到这里的宋葭葭,发髻散乱,浑身都是泥土和血迹,看得出来她是经历重重困难才来到这里。
但宋葭葭一见到连霁,便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些苦难磨砺都算不得什么,心底漫出无法言说的欢欣和满足,仿佛只有连霁在,她才有了安心感。
披荆斩棘,为你而来。
“阿霁?”
那人身躯微颤,却不肯抬头,也不愿站起来,就那么蜷缩地躲在芦苇荡里,仿佛想要一个人孤苦无依地躲在这里,偷偷地扛过药力。
宋葭葭心尖泛起一阵酸涩苦楚,快步走过去,在连霁身边蹲下。
难得见风光霁月的连霁,竟如此狼狈的一副模样。
连霁的发丝缭乱错落,几乎快遮挡住祂的脸颊,只露出一个堆琼砌玉的白皙下颌。
连霁的衣衫散乱,要掉不掉,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,春光大泄。
“阿霁,你好些了吗?”
宋葭葭心虚又自责,呐呐地小声问。
“葭葭……”
连霁艰难地抬头,沉沉如墨一般的发丝随之倾泻,露出祂眼眶微红的双眸,一双含情眸蒙了层水雾,轻咬着朱唇,一副隐忍痛苦的模样。
宋葭葭慌张得手足无措,无法应对:“阿霁,要不我拖你下去泡河水?说不定,浸一会凉水会好些的……”
“没有用的。”连霁垂着眼睫,看不清表情低低地说,声音喑哑。
宋葭葭这才发觉连霁的长发末端湿漉漉的,衣衫也泅开深色的水渍,想必是祂已经尝试过了。
宋葭葭转了转眼珠子,硬着头皮小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