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思越又送了两天外卖,他和赵音澜在微信上还是会正常联系,赵音澜仍然在监督他戒烟。
但萧思越莫名不敢再刻意地路过silver画室,接单也不再挑恒星花园附近的接。
齐宣的电话在第三天的时候打了过来:“老萧,你知不知道赵音澜什么来头?!”
“什么来头。”萧思越脸被风拍得很疼。
“你知道你们家股价跌了吗。”齐宣先来了这么句。
萧思越淡淡:“大概听到点风声。”
毕竟他好友列表里一大半都是公子哥。
“我听说赵音澜的画展被人砸了,赵氏那个赵斯勤最近在疯狂打压你爹,这事儿你了解不?”齐宣小心翼翼。
“我知道,他们是亲兄弟。”
齐宣一下不知道怎么说话了,他“哦”了两句,“那你.......你们...”
“没事我就先挂了。”萧思越捂了捂自己头盔。
如果赵斯勤能查到萧征,那赵音澜大概也是知道了。
但人家现在还是勤勤恳恳地监督着自己戒烟,这说明赵音澜是个拎得清的人。
而且也信守承诺。
夜里萧思越回家,他洗完澡躺在床上,余光的衣柜门没关好,他能瞥见那件衬衫。
当他知道萧征又开始作妖后,他心情很不好。
这种烦躁如同蒸汽,扑面而来,热浪一下下灼着他的心窝,又钻进心眼儿里,心脏被灌满而膨胀,心情郁闷像打了个结。
而且萧思越还刷到了新闻。
虽然图片上的主人公被打了码,看不清脸,但萧思越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赵音澜。
赵音澜站在展馆的门口,他手上抱着几幅画,后头有两三个工作人员跟着,尽管没看到表情,萧思越也能猜到赵音澜应该很伤心,也很生气。
偶尔几个瞬间,萧思越脑中会浮现出赵音澜皱眉的神情,一想到这般的飞来横祸是因为自己,萧思越就觉得真他吗操蛋。
他这辈子就是个死男同了,萧征那驴脑袋什么时候能想明白?
萧思越烦了好几天,这几天他都没再见过赵音澜。
齐宣偶尔会聊到赵斯勤,两人似乎在生意上有什么来往,但萧思越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“老萧,我听赵斯勤说画室那事对赵音澜影响挺大的,他也闷闷不乐好几天。”齐宣出谋划策,“你不表示表示?”
表示什么?
萧思越烦透了,他觉得自己最近大概又水逆,出门送外卖被素质低的顾客骂了几句说他送得慢,骑电瓶车经过水坑时溅了一裤腿的泥,回家后还看到萧征又给自己发短信,还是让他考虑回公司继承家业。
他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台边上,和齐宣随便胡扯了几句,挂断电话后,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了摸。
摸出来一盒烟。
萧思越拢着烟盒,挤出来一根华子,他左手边放着打火机。
窗外甚至开始下雨,天青色的朦胧里,萧思越的好心情像沙漏般逐渐殆尽,眉头紧锁,一脸冷漠。
原本他想猛猛抽上三根的。
但是萧思越看着窗外的电线杆,想法变了。
这烟是新的,刚拆封,他把里头的华子全倒出来,一根一根摆。
半分钟过去,窗台上多了个“赵”字。
萧思越摆完才回过神,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窗台上由几根烟摆出来的字。
次日晚上九点多,萧思越打了个电话。
对面人接得很快。
“....萧思越?”罗冠声音抖了抖。
萧思越:“罗总在哪,我来找你。”
罗冠一挑眉:“什么意思?你想好了?”
萧思越:“嗯,现在就很想见你。订个酒店?”
“你玩得这么开?”罗冠那头传来布料摩挲的声音,“我加班,一会儿有个会,开完了来找你,酒店我订好发你定位。”
萧思越应了声好。
但当罗冠真的踏入房间的时候,萧思越在黑灯瞎火里勒住罗冠的胳膊,一个过肩摔把人撂倒在地上,他脚背踩着罗冠的大腿,一用劲,地上的人就痛得哀嚎了一声。
“萧思越你他妈的!你欠草是吧?!”罗冠意识到自己被萧思越坑了。
萧思越飞速在罗冠手腕上打了结,限制住他的行动,萧思越压在罗冠身上,他手指捏着罗冠的下巴,把人脑袋狠狠抬起来,逼迫罗冠仰头看着自己。
“罗冠,你找死。”
萧思越眼睛里没什么情绪。
“赵音澜的事情,是你和萧征说的吧?”
萧思越用另一只手扇了罗冠一巴掌,清脆响亮,在黑暗里格外惊悚。
“早跟你说过别随便招惹我。”
罗冠被打蒙了,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羞辱,但对萧思越也是真感兴趣,他阴暗地舔舔嘴唇,不怒反笑:“萧思越,你今天来找我出了这么一回气,为什么?”
“你难道还真的打算护着赵音澜一辈子不成?”罗冠试图从地上爬起来,但被萧思越踩着,“他是你什么人?”
“你对他有意思?”罗冠不屑,“还是新鲜感?对一个聋哑人?或者说,你只是因为得不到而已,所以格外想拥有。当你真的拥有了你随手就能抛掉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罗冠嗤笑,“省省吧,别他妈自欺欺人了,你只是图个新鲜图个好玩,他跟那些为了追求刺激或者为了你的钱爬上你的床的0有什么区别?!”
萧思越抓着罗冠后脑的头发,狠狠地抬,罗冠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了下来,萧思越开口: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呵呵。”罗冠就着痛,笑出两声,他看到萧思越站起身,摔门而去。
某一瞬间,萧思越承认自己被罗冠的话骂醒,他也不知道赵音澜和那些小0有什么区别,或许真如他所言,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。
但下一秒,萧思越又抓了把头发,他单手插在兜里,沉着脸站在路边打了辆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