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德看着那群年轻人。
他的眼眶中有种涨涨的感觉，视线也逐渐模糊。
眼泪是无用的，可它总会流下。
在悲伤时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强迫自己不要哭泣，然后像是没事人一般去做该做的事。
这种技巧秦德已经使用了十几次，总能在即将哭泣时憋回去，然后做出一副毫不相干的冷漠表情，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悲伤和软弱。
“果然，好久好久没哭过了，也该是时候了。”
秦德拿起那两坛酒，一口气灌下其中一坛。
“哈，味道不错啊！”
他笑了笑，酒液顺着喉咙滑进他的胃，眼泪顺着眼眶流出他的心。
蜷缩着身体，双臂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小腿，让额头狠狠地顶在膝盖上，身躯不由自主地痉挛着。
秦德的全身都在用力，疯狂挤压着自己，痛苦和疲惫随之而来，但他仿佛在享受人间极乐一般。
嘶哑的吼声在他喉头滚动，但不会被任何人听到。
力气最终用完了，脱力的他侧躺在草坪上，泪水刚掉落在红色的法衣上便消失不见，仿佛他没有哭过，只是累了躺下了休息一会。
“失去了一切啊……”
秦德最大的打击其实是死亡的那一刻，因为他失去从前一切的一切，不管是自己的过去还是未来，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，就连自身都失去了。
穿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。
那代表一个人除了大脑中那不靠谱的记忆外，完全没有其他的痕迹可以用来证明那个人是曾经存在过的。没有可以回忆的地点，没有布满记忆的街道，甚至没有熟悉的身体。
“我思故我在？不，这说不通……”
秦德摇了摇头，虽然他可以通过白雾回放自己的一生，但在无法真正证明自己曾经在地球上存在过。
“唉，早知道不看哲学了，搞得现在”这么狼狈。”
还有一坛酒，秦德抺了把眼泪，翻过身仰躺着，闭合的双眼透过遮住视线的叶子，望向那黑暗中数之不尽繁星，无声地大笑起来。